转载lofter大大Niyo的文,真的超好看,我看到时候快哭了
秋季的第一场雨落了下来。
工藤新一站在那幢公寓的门口,颀长的身姿依旧立得笔直,仿佛对脸颊沾上的湿意熟视无睹。外套自肩膀处一点一点被微雨打湿,晕出更深色的水渍。
他并未展现出一丝欲进入或是离开的意图,只沉默地将一抹纯粹的目光落在墙面的铭牌上,那里刻着公寓主人的姓氏,凹槽内长期的积灰被雨水冲刷干净,再从末端尽数淌下,好像一并冲刷掉了不知是否真的存在的过往。
待工藤新一在某个瞬间突然分不清眼前的画面是变得清晰还是更为混沌,才意识到他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淋了个彻底,水珠从塌乱的刘海上顺势滴进他的眼睛,还未感觉到刺痛,视线就先被搅扰的模糊不堪。
工藤新一无声地叹了口气,终于拾起脚步转身绕过街道回到了自己的车里。
他把制服领带松了松,然后从杂物箱里捞了一条毛巾出来随意地就往头发上擦去。
虽然才下午四点,但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已经将天空染成清灰的色彩,日光未沉却已消匿,附近的居民楼接连将电灯打开,摇晃的光点似多米诺般绵延流淌,从一片雨蒙的车窗玻璃向外望去,有些像是盛典的招摇与狂欢,怒放出的却是压抑的嘶鸣。
他看着这幅景象对着车窗发了会呆,才动手按下雨刮,随后驶离了停车点。
手机被刻意扔在了车上,这会儿拿起来一看,警局里没人找他,倒是服部平次锲而不舍地打了两个电话,最近的一次是在半个小时前。
他正准备给人打回去,手机突然一震,是一通电话接了进来。
来电显示「服部平次」。
“有事?”接起来的时候工藤新一感觉自己的语气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可惜这种微情绪服部平次即使是面对面的时候都不一定能察觉得到,更别说隔着一台冰冷的手机。
“有事的难道不是你?”服部平次顿了顿,“……又去他家了?”
服部平次知晓他每月都有这么一次的行踪,甚至也知道对方是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来,却一时间不想多说,只随意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那边又静了一会:“这次有发现吗。”
从少年相识起就是这样,只要和服部平次说起话来,就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被带入到某种与世隔绝的氛围中。这样的人不多,在推理上服部平次算一个,而在另一个他曾那样不齿的光怪陆离的世界中,那个人或许也能算一个。
他一时间甚至忽视掉了耳边噼里啪啦的雨声,眼前一下一下刮着的雨刷也似某种催眠般替换成了不久前自己寸土不漏探勘过的场景。
“如果他不是用他以前惯用的伎俩,不走门不翻墙直接飞进去的话,”工藤新一有些惊讶于自己在叙述这个结论的时候心情倒是没有什么不甘,甚至在提起某些本该被历史封存的回忆的时候也并不感到怅然,就像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例行案情分析。
他只是无意识地用食指抠了一下手机壳:“他就还是没回去过。”
服部平次像是一时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半晌后讷讷道:“……哦。”
工藤新一呼出一口气,眼前的画面也终于变回了马路:“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
或许有正事,或许没有正事,服部平次的话题在工藤新一这里总是收放自如,但工藤新一也足够了解对方,否则这一通电话就没有它存在的意义。
服部向来直爽惯了,电话那头仅仅是几秒钟的踌躇,就让工藤新一知道他不会听到什么好话。
“你想要知道他的行踪,并不是什么难事吧。”
服部平次无意指责,更像是在默契搭档了这么久之后,第一次看不透工藤新一的目的。
他只是极度纯粹地想要知道工藤新一在做什么。
工藤新一仿佛猜到他会这么问,自然地回答道:“我不想用警方的手段去搜寻关于他的消息。”
他顿了顿,“他已经不是个罪犯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冗长的沉默。
就在淅沥的雨声几乎都能盖过那边沉重的呼吸之时,服部终于再次开了口:“工藤,你其实……”
他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才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你其实是在希望他主动来找你吧。”
湛蓝色的瞳孔一颤。
就这一秒钟的愣神,工藤新一就在红路灯前的路口上错了道,和通往回家路的转弯失之交臂,可怜兮兮地挤在直行的车流中。
他无声地骂了一句。
而服部平次就像是因为把憋久了的话语终于说出了口,顿时就有种停不下来的意味。
“已经八年多了,工藤。”
“那八年他都一直没有松口过——”
工藤新一知道服部平次要说什么,他觉得自己或许该就此打断,但他却看着雨雾中由红转绿的信号灯,最后还是选择了默许。
电话那头传来的话语像是某种审判:
“——现在的他也未必就还愿意见你。”
工藤新一猛地踩下了刹车。
轮胎在满是雨水的地面上摩擦出的声音格外明显刺耳,甚至连电话那头都能隐约听见这声动静。
不明所以的服部吓了一跳。
“没事。”工藤新一抢先一步开口,却发觉自己出声的第一瞬间竟然有些哑,“雨太大了,我找了个地方先停车。”
这样一番生硬地转移话题让服部识趣的点到即止。
他们之间无需多言也无需道歉,服部一副无事发生的态度闲扯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工藤新一把黑屏的手机攥在掌心几秒,在嘈杂雨幕的声音中俯趴在了方向盘上。
如果不是服部平次说起,他或许自己都忘了原来已经过了八年。
又或者他再清楚不过八年的时间就这样流逝而去,却不知道这条河流的岸边究竟承载着什么样的风景。
那个人逆着月光的白色身影好像就已经填满了每一帧每一格。
八年或许真的足够长,闭上眼睛的时候工藤新一发觉自己都有些想不起那人的面孔。
那本该是一张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脸,但是曾经他有过那么多次的机会,最终却只在审判的法庭之上见过那人唯一一次不含任何伪装的模样。
即使身在囹圄中还依旧带着一贯游刃的微笑,好像是生怕不摆出这幅孑然的态度自己就认不出他。他看见蓝色的眸光碎在那人眼中,伴着笑意微微眯起的弧度荡漾成了一个光年外的新宇宙。
而八年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他还没来得及从那宇宙中采撷下一颗星辰入梦。
就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一阵警笛呼啸而至的声音拉回了工藤新一的思绪。
他从驾驶座上坐直身子,车子刚才被他停进一家便利店门口的停车位上,雨刷还在敬业地工作着,随着前置车窗有一下没一下地清晰起来,一队警车依次排开的在街道对面的一家酒吧门口停了下来。
他坐在车上等了一会,食指轻轻点着方向盘,没过一会儿警戒线在酒吧外围拉起,他才从副驾驶座位前的置物柜里抽出一把雨伞下了车,随后大步朝着案发现场走去。
–
他原是请了假出门办这趟私事,离开前还兢兢业业地待在警局办公室里,身上这套制服便也始终没换下来。
抬手撩开警戒线的时候还有一些小警官意欲来阻止,走近了看见他身上的制服又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工藤新一暂时不想解释太多,走到屋檐下把伞上的水珠往地上甩了甩,随手放在了门边的地上,然后推开酒吧的门走了进去。
一股逼仄的寒气循着内外压强扑面而来,工藤新一无意识抖了抖,他低低嘶了一声,不是室内温度太低,是他身上之前被淋湿得有些狼狈,水汽在自发风干的时候一并剥夺了他周身的温度。
案发现场内部的戒备显然就比外面严肃得多,即使看见了他身上的制服,还是有一位刑事径直上前拦住了他。
工藤新一从制服内袋里拿出了自己的证件递到对方眼前。
而还没等那位刑事辨认出他的身份,一道清亮的男声就从不远处熙攘的人群之中传了出来。
“工藤警部?你怎么来了。”
工藤新一抬眼望向声音来源,就见一位身材微胖的男人从现场中心的人群后出现,便礼貌地向他微微屈身示意:“河边警官。”
近几年他因为各种公事私事没少往江古田的辖区跑,也有不少次正巧遇上案发现场,一来二去次数多了,便认识了江古田的辖区警官,河边正钦。
三十出头的年纪,几乎没有什么身为前辈的架子,对时常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辖区现场的工藤新一并不恼怒,反倒怀着极大的热忱,这么多年了仍旧只在警部补的职位上,好像也挺无谓自在。
虽然知道解不解释都没什么影响,工藤新一还是表明了来意:“我正巧在对面的便利店,就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河边警官显然也不在乎理由,乐呵呵地拍了拍工藤新一的肩膀,就把他往现场中心带。
工藤新一和河边警官也称不上多么熟,和对方的部下就更加不熟了,他一边往现场中心走去,能感受到四周似有若无的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大多带着尊重和敬佩,却也不乏夹杂着些许好奇与打量。
如果只是提起工藤新一这个名字,现在的警视届或许无人未曾听闻过。警视厅最年轻的警部,上任短短几年内破获了多起重大案件,但更经常会被拿出来提起的,还是他甚至还未成为警察、只仍以高中生侦探自居的十七岁时,主力协破的那起国际性涉黑组织案件。
人都是好奇心旺盛的生物,工藤新一也不会觉得受到什么冒犯。
在不是自己的地盘里会受到这样的注目他原本已经习以为常了,可是还没往前走几步,他突然觉得这些熟悉的目光中好似夹杂着一道不包含以上任何情绪的视线。
他脚步蓦地一顿。
有人在看他。
在这样的环境下得出这个结论似乎并不难。
但是他却形容不出来那一瞬间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并不是被恶人盯梢上的脊柱发凉,也不属于任何明目张胆打量的目光,好似只是在浏览一幅景物时随意地掠过了他的身上。
好似就只是为了轻飘飘的看他那么一眼。
而他无端产生一阵绵长的惘然。
工藤新一偏过头。
他不知道那种感觉因何升起,不知道那道虚无的目光是从哪里传来,甚至不能肯定确实有这么一道特殊的目光。
虽然已经把能打开的灯全部打开了,酒吧的环境依旧昏暗。
四周是来来往往的警官和鉴定人员,被暂留的涉案人员也被好好地安置在附近,他没法一一看清每个人的脸,却没有感受到这个空间里有什么地方令他违和。
“工藤警部?”河边警官有些疑惑地唤了他一声。
工藤新一回过神,摆了摆手示意没事,便大步地迈进了案发现场。
事发地点在酒吧男卫生间最靠里的隔间内,根据初步调查的结果,死者是一名大三的男大学生,死因是喉咙上的一道割痕,导致空气肺动脉栓塞致死。而在死者的周身掉着一个已经摔碎的高脚杯,其中几片玻璃碎片还沾了血迹,不规则散落在死者的脖颈和胸口上。
工藤新一到达的时候玻璃碎片已经被鉴定人员取走调查,他只能从拍摄的照片上还原不久前的第一现场。
江古田的警方已经完成了初步调查,他便没在卫生间多停留,随着河边警官回到了酒吧大厅。
离开之前他特地留意了一下,与酒吧大厅舒缓的背景音乐不同,卫生间里放着不知名的摇滚音乐,风格也是凄厉刺耳,而卫生间的门隔音效果还算不错,如果是在卫生间里动手,不发出什么激烈惨叫的话,普通的挣扎还真不容易被外面听见。
就像是没想到大厅的音乐堪称温柔一样,这间酒吧给工藤新一的第一印象也不太一样。没有多少奢靡的氛围,反倒带着一种格格不入的高雅,非要冠以酒的含义的话,更像是一家品酒社。
一般的酒吧白天通常都不营业,营业也不会有多少客人,但是周五的下午,加之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酒吧大厅里目之所及的几套桌椅上都还留着未收拾的饮品,能看出在封锁现场前还是有不少人光顾。
“社会关系排查的怎么样了。”工藤新一问。
在外人看来,这样的问话有些像是这位年轻的警部在仗着身份指使调查,但是河边警官却全然未往这个方面想。
“死者是跟他的三位大学室友一起来的。”河边朝着酒吧角落的一张沙发指了指,那里正坐着三位年纪相仿男生,“一会儿就做个简单笔录。”
工藤新一点点头:“还有什么线索吗。”
河边显得有些苦恼:“暂时没有。店里的其他客人目前看来和死者都没有关系,登记完信息之后就先放行了。”
“这里的服务员呢。”
河边知道工藤新一的意思:“还在,怕人多破坏现场,你进来那会已经让回休息室待着了,有人看着。”
工藤新一没再做声了。
这案子看起来并不复杂,下一步要做的是先确认凶器,似乎就是那碎了满地的玻璃碎片中的一块,具体情况还在等鉴定方面的结果。
工藤新一飞快环顾了一下周围,方才进来时还显得拥挤,这会无关人员都已经离开的差不多了,偌大的酒吧大厅顿时显得有些空空荡荡。
除了两三位还在勘察现场小刑事外,基本上已经没有人在走动了,更没有什么地方会传来微妙的目光。
或许是随着已经离开的人一同消失,又或许根本只是自己魔怔的错觉。
工藤新一往后靠在墙上,忽然觉得被淋湿的制服外套沁得他有些冷。
鉴定科的人员应时推门进来。
“结果怎样?”河边问。
鉴定人员举起一个证物袋,上面是一块尖锐的染着血的玻璃。
“那个高脚杯应该不是凶器,伤痕不符合,玻璃的碎裂面较粗糙,死者的致命伤应该是更为平滑锋利的薄片。”
“是刀具吗?”
“不太像是常规的刀。”
这个结论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河边看了一眼工藤新一,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也不知是没有想法还是不愿多说,便问:“指纹呢。”
指纹虽然是现代刑事调查中相当有力的证据,但也正因如此罪犯们也与时俱进般的掌握了越来越多隐藏指纹的方法,如果出现了明确指向性的指纹的话鉴定人员肯定也会第一时间汇报。
果不其然,鉴定人员道:“应该没有凶手的指纹。”
意料之中的答案。
工藤新一却在这时动了一下:“应该?”
鉴定人员看向工藤新一,顿时就知道自己失言了。
在河边警官手下做事久了,一时还无法习惯工藤警部这样的雷厉。
他不是那个应该做出判断的人,他需要的是把调查出来的结果尽数汇报,或许任何一个看似微小的细节都有其利用的价值。
鉴定人员立刻改口:“玻璃上检验出了两个指纹。”
“一个是死者的指纹,另一个指纹,根据酒吧的监控录像佐证……”
他一边说一边翻开了鉴定报告。
“属于这家酒吧的调酒师,黑羽快斗。”
工藤新一猛地抬眼:“谁?”
“调酒师,黑羽……”鉴定人员重复道。
他下意识看向工藤新一,只顺势一眼,话还没说完,就瞬间噤了声。
眼前这位号称警视厅最年轻的警部脸上突然沉下来的脸色几乎把看遍各种惊悚凶案现场的他给吓了一跳。
他觉得自己犯的好像也不是这种好像要被天诛地灭的大错。
河边感觉到氛围的不对劲,也转头看了一眼。
然后无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工藤……警部?”
用狰狞这个词来形容工藤新一脸上的表情或许都有些勉强。
并不是出于愤恨之类的负面心境,而是仿佛夹杂着无数震惊、无措、隐忍、失望,又添着一丝丝不可置信般的茫然,以至于脸部表情无法承载这么多的情绪,继而坍塌成此刻的模样。
但他恢复地很快,在真正展现出失态的一面之前就调整好了自己,只是眼角的余蓝中还留着一抹未隐去的紧张。
仅仅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并不能真正代表什么。
那一段不为人所知的真相被掩藏了八年,所以他也知道「黑羽快斗」这个名字不会在任何系统中留下记录。
可他又觉得有些讽刺,是他不愿再将罪犯之名冠在那人头上,却偏偏又像被刻意玩弄了一般,或许要在这样的场景下重逢。
他低声开口,以掩盖声音的喑哑:“……他在哪。”
河边仍旧不明所以,只道:“这里的员工都在休息室。”
工藤新一扬了扬下颌:“走。”
没走两步,他又补充道:“所有跟死者有过直接接触的人都要例行询问,说不定他就掌握着一些死者遇害前的重要线索。”
这种显而易见的东西本不需要解释,话说出口之后反而更像某种欲盖弥彰,连工藤新一自己都感受到了这一点。
但是河边警官只顾尽责地往休息室的方向带路,他便不再吭声,只觉得手心在冒出温热的汗,后颈却不知道为何越来越冷。
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之前被隔绝的声音一股脑传来,大多是在互相探讨这场可怕的案件,也夹杂着一些对警方无缘无故扣人的质疑。
其中没有熟悉的音色。
河边先一步走进门,交谈声只被打断了那么一秒,就又喧哗地响起。甚至还有一个侍应生大胆地站了起来,径直向河边开口询问他们什么时候能离开。
河边没有理会,只抬手用指关节扣了扣门示意安静,然后点名道:“黑羽快斗。”
未加入任何话题的,坐在门口正对角线上那个座位的青年应声转过头。
工藤新一对上了一双熟悉的,几乎要玷染晴空的蓝色眸子。
世界却从此刻起变成一片沉寂的深海。
听不见任何外界的声音,只剩下越陷越深的溺水感。
外面在下着今年秋季的初雨,周身浮沉的气泡摇身变作纷扬的白雪。
湿意和寒冷在心底诞生出一场窒息的海啸。
河边正钦一时间哑口无言。
毕竟是个警察,有些东西不需要说明也能被轻易察觉。
那是一张与工藤新一神似的面孔,唯独五官的细节带着微小的差别,河边正钦甚至能想到时间倒退几年,在这两人棱角都还没有完全长开的少年时候,或许真有那种以假乱真的瞬间。
他飞快地扫了站在身边的工藤新一一眼,年轻的警部几乎要把视线钉死在面对青年的身上,或许是一直还没眨过眼,眼白处已经缓缓泛起干涩的红丝。
而当他再把注意力转移回青年身上的时候,才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有回应过工藤新一的视线。
他只是礼貌地望着自己,然后主动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找我有什么事吗,警官。”
声音轻浅,温和,甚至有一丝蛊惑的意味。
与工藤新一在处理案件时咄咄逼人的果敢凌厉截然不同。
见工藤新一没有要接话的意思,河边轻咳一声:“有些情况需要你配合调查。”
“哦。”黑羽快斗说,“那么走吧。”
他自然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越过周围的人朝着门口走来。
河边退后一步让出了路,工藤新一却仍杵在门边一动不动。
河边忽然摸不准工藤警部会不会突然发难,但直到黑羽快斗已经走到了门边他都还没有任何动作。
然后黑羽快斗主动侧了身,就这样从工藤新一的身边绕出了休息室的门,规规矩矩地站到自己面前,一副完全配合的良好市民模样。
而他全程没有看向工藤新一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工藤新一并不感到挫败。
当他意识到那真的是黑羽快斗的时候,一切失重的情绪都好像瞬间落了地。
浑身上下都是卸了力的空荡,唯独记忆被抽丝剥茧地填满。
他在那短短的几分钟内看了很多。
依旧微乱的头发好似短了一些,印象中略显瘦削的身形也不复单薄,魔术师最宝贵的手指仍然是那般好看修长,褪去青涩的眉眼而今也更加成熟丰满。
而这一眼只能与八年前那仅此一次的会面相比。
然后黑羽快斗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他闻到了对方身上的味道。
或许是调酒时染上的酒精,或许是出门前喷洒的香水,或许是衣领上残留的洗衣液。
都带着某种触手可及的温度。
而时光再一次紊乱。
不是月色洒下的凛冽,不是披风扬起的清冷,不是单片眼镜隔绝世界的孤傲。
不是他从未抵达的极寒。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那道目光。
因为那道目光的主人,已经从自己的世界里走下了神坛。
真的好看,写的很深,可以说是我目前为止看到最好看的快新文了
反正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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